月桃B面
2021/5/17-9/15
白色恐怖綠島紀念園區,綠島
《月桃B面》由泰欽、英武、月桃相互串連起故事線而成。泰欽在新生訓導處時,也許有過一刻,可能使用著跟妹妹同名的植物編織而成的繩子。英武在綠洲山莊時從沒見過建築外側,牆外長滿與未來妻子同名的植物。在綠島的月桃,莖葉一直是當地居民日常使用的植物。不在綠島的月桃,卻成為一個轉轍器,不在現場卻仍作用著。
-月桃B面,2021綠島人權藝術季
"月桃B面"使用的空間是人權館的會客室。會客室是由兩間不相通的房間組成,一邊給政治犯使用,一邊給來探望的親友使用。“月桃B面”分為A面及B面兩個部分,A面設置在政治犯進入的一側,B面則設置在親友進入的一側。觀眾先進A面觀看完畢,再去B面。(展覽配置及觀眾動線,請參考下方展場平面圖)
會客室的會客窗有五面,窗戶兩側的人可經由會客窗看到對面。我想要利用會客室的五個窗戶,作為像是連環漫畫的敘事結構。
A面
月桃B面|A面展場
會客室的會客窗有五面,A面的五面窗戶中,第一、三、五面上,有用透明輸出貼上的三段故事。
每段故事的主角為不同的三個人,這三個人在不同的時間到綠島。
一進到A面,便會聽到“綠島小夜曲”的口哨聲,聲音來源為窗戶五的影片。
窗戶一
窗戶一為透貼文字,窗戶二為影片播放螢幕背面
黃色區域
窗戶一為透貼文字,窗戶二為影片播放螢幕背面
窗戶一上的故事,主角是泰欽,是我的舅舅。下面是故事內容
綠島的時候,什麼都沒有,他跟其他人一起鋪石頭路一起蓋房。
家裡的人沒辦法來看他,泰欽就寫信回家。
有一天,泰欽收到其中一個妹妹的信。泰欽的妹妹們,像許多農家女孩子一樣,不是送給人家當童養媳就是給人當養女,因此泰欽對妹妹們沒什麼印象。
泰欽這個給人家當養女的妹妹,在信裡寫了句「這是什麼社會」。泰欽因此被拷問一番。拷問他的人問他,寫這話的人是誰幾歲為什麼要寫這種話。泰欽從此對這個妹妹印象深刻,他拜託已經離開綠島的朋友帶話給妹妹,拜託她不要再寫這種信。
泰欽的妹妹停了一陣沒寫信,泰欽還是會想到她。綠島長滿了跟泰欽妹妹同名的植物。泰欽跟其他人做外役時看到它、搓繩子或編袋子會用到它。在綠島時泰欽跟朋友們都沒有錢,泰欽偶爾會把朋友做的貝殼畫寄給這個妹妹,請她賣了錢再匯過來。
泰欽來到綠島前是佃農。跟泰欽同房、年紀稍長的友人,認為泰欽離開綠島後,需要有其他技術謀生,於是開始教泰欽結構力學。
泰欽離開綠島後,第一次見到這個未曾謀面的妹妹時,她19歲。泰欽介紹妹妹去因為綠島而認識的朋友所開的麥芽糖工廠工作,泰欽自己則去因為綠島而認識的朋友所開的建築師事務所工作。泰欽開始教妹妹結構力學,後來兩個人一起經營營造廠。
泰欽的朋友盧兆麟知道泰欽的妹妹還沒嫁,跟泰欽提起一個他們共同認識、也曾在綠島待過的朋友,看看兩個人要不要認識一下。
窗戶三
黃色區域
窗戶三上的故事,主角是英武,是我的爸爸。下面是故事內容
英武到綠島的時候,哪裡都不能去。除了規定時間內可以在規定地點繞圈走路以外,他每天都待在房間裡。
房裡有一扇窗,可以看到很近的小山,還有看到外面在下雨。
英武跟他太太認識,是在離開綠島後。英武的朋友盧兆麟,提到他們共同認識的一個也待過綠島的朋友,有個還沒嫁的妹妹。盧兆麟提到的這個朋友,英武去綠島時他已經離開,英武認識他後很尊敬他,覺得他的妹妹應該不錯。
英武跟太太生了兩個女兒,跟太太還有太太這個待過綠島的哥哥,一家五口住在一起。大女兒4歲小女兒1歲那年,英武的太太提議去綠島家族旅行。英武跟太太的哥哥在離開綠島後沒有回去過,於是家族旅行就決定去綠島,機會難得加上交通不便,還順便去了蘭嶼一趟。
他們到了綠島,英武第一次比較清楚看到外面長什麼樣子。待在綠島的那四年,除了唯一一次進出島嶼,英武幾乎沒看過牆外,無法發現外側長滿跟未來太太同名的植物。一家人去了英武跟太太的哥哥待過的地方,那裡沒有對外開放。於是他們看了看外牆,以及一小段英武太太的哥哥可能鋪過的路。
英武記得他們在這趟旅途中碰到一個日本醫生,被大女兒一路唱唱跳跳逗得很開心。英武幫太太、太太的哥哥、兩個女兒和日本醫師拍了一張照片,以茲紀念。
窗戶三前的桌檯上,放有故事裡提到的家族旅行紀念照。
A面窗戶三,家族旅遊紀念照
窗戶五
黃色區域
窗戶五上的故事,主角是立慧,即創作者本人。下面是故事內容
立慧到綠島的時候,靠騎腳踏車跟走路環島一圈。立慧想到她爸那四年裡沒見過的風景,自己兩三個小時就看完了。
立慧上次到綠島時4歲。沒什麼印象。那次家族旅行,應該是唯一一次一家五口都在綠島上。
立慧的爸爸會用口哨吹綠島小夜曲。立慧之前做了跟爸爸有關的作品叫《時間的女兒》,在海桐藝術中心展出。開幕當天,在立慧跟爸爸致詞完後,立慧的媽媽自己cue自己上台講話。
立慧再次到綠島時41歲,為了勘查展覽場地。立慧因為身份受邀參展。舅舅跟爸爸之前待過的空間成為展示之所。舅舅跟爸爸的名字在牆上某處。跟媽媽同名的植物則在牆外沿途生長。因為沿途生長,所以名字也出現在牆上。
窗戶五故事下方有一段影片,即立慧的媽媽在“時間的女兒”開幕時、跑上台講話的片段。
這段影片在聲音上做了一些處理:背景音是立慧的爸爸用口哨吹綠島小夜曲的聲音,然後立慧的媽媽接著開始講話——起初她說話的音量被口哨聲蓋過,但在過程中她的聲音逐漸變大,最後超過口哨的聲量(或至少是一樣大聲)。
立慧的媽媽說話了
A面
詢問室
"時間的女兒",蹺蹺板模型及照片
“時間的女兒”照片
橘框處
"時間的女兒",蹺蹺板模型及照片
A面所在的會客室中,有一個小房間是詢問室(參考上面平面圖位置標示)。
由於在A面窗戶五的故事裡,提到了“時間的女兒”這件作品,於是我在A面詢問室中,放了這件作品裡出現過的蹺蹺板模型,以及我跟我爸爸在〈時間的女兒〉的照片,並附上作品說明連結,作為此作品的前情提要。
A面詢問室外牆上,掛了三張照片。(參考下方平面圖標示)。
當觀眾走出A面會客室,來到室外中庭,會看到中庭有一些壁畫。壁畫上面畫了樹,而壁畫前面種了真的樹。我把真樹在壁畫樹前面的景象照下來,掛在A面詢問室外牆上。這些照片乍看之下,會有點分不清楚前後景,要花點時間看才知道誰是樹本身,誰是背景。
橘框處
A面看完去B面
B面
詢問室
"時間的女兒" 全家福照片
“時間的女兒”全家福照片
橘框處
"時間的女兒" 全家福照片
從A面會客室出來經過室外中庭,進入B面會客室前,會先經過B面詢問室,B面詢問室的對面是A面詢問室(參考上面平面圖位置標示)。
在B面詢問室中,對稱於A面詢問室的照片,我放了〈時間的女兒〉的另外一張照片。在這張照片中,我跟父母還有妹妹都出現在照片上。
B面
月桃B面|B面展場
B面的五面窗戶中,第一、三、五面上的三段故事,文字呈現反向。這三扇窗前的桌檯上各有一座黑色電話,當觀眾拿起話筒時,會聽到我跟我媽媽講電話的錄音。第二、四面窗上,各有一段影片在播放;兩部影片時間等長同時循環播放。B面會客窗的錄音/影像編排順序,呼應A面故事的敘事順序。
B面會客室底部牆上,掛有三張從人權館新生訓練展區拍攝的照片,地板上則擺了十幾盆月桃盆栽,其中一盆被放在台座上。卓檯下方設有一電風扇,開啟吹拂月桃。
一進到B面,便會聽到風聲,聲音來源一為現場電風扇所發出的聲音,一為展覽之前在綠島預錄的風聲。
綠島預錄風聲
窗戶一
窗戶一為透貼文字反面及電話錄音,窗戶二為影片
桃圈處
窗戶一為透貼文字反面及電話錄音,窗戶二為影片
窗戶二的影片,〈月桃不在綠島〉。
我請我媽媽穿上綠幕的衣服,主要是利用後製,使她的人形成為濾鏡。在本影片中,除了第一幕海景外,每一幕都有綠島上生長的月桃(植物)。每次換景,影像中的月桃(植物)便會比之前大棵一點。影片中的每一幕都是照片般的靜景,只有我媽媽的身形經過時,她身形裡的影像會晃動。她的身形做為濾鏡,每換一幕,身形的尺寸也會跟著變大。只要人形月桃經過植物月桃,人形便會稍稍停一下。
月桃不在綠島
窗戶三
窗戶三為透貼文字反面及電話錄音,窗戶四為影片
桃圈處
窗戶三為透貼文字反面及電話錄音,窗戶四為影片
窗戶三,英武故事的背面。窗戶三前方,有一黑色電話聲音裝置,是我跟我媽媽月桃講話時的錄音,談論的是我媽媽跟她先生(也就是我爸爸)怎麼認識對方,並為何決定去綠島家族旅行。
窗戶四
窗戶四為影片,窗戶五為透貼文字和螢幕反面,及電話錄音跟桌檯下的小抽屜
窗戶四為影片,窗戶五為透貼文字和螢幕反面,及電話錄音跟桌檯下的小抽屜
窗戶四的影片,〈月桃在綠島〉。
跟之前〈月桃不在綠島〉的綠幕人形一樣,只是我媽媽的身形尺寸在這個影片中維持不變,並且不斷走過沿路都是月桃的場景。人形一旦經過反射鏡,我的身影就會出現。影片後段出現綠幕人,最後綠幕人走到家族旅遊的紀念合照前、年輕月桃所站的位置前方。綠幕人將頭套脫下,現身後只留臉,身體變回濾鏡,一邊往窗戶五的方向——A面海桐展覽開幕時的影片移動。
月桃在綠島
窗戶五
桃圈處
窗戶五,立慧故事的背面。窗戶五前方,有一黑色電話聲音裝置,是我跟我媽媽月桃講話時的錄音,談論的是我發現我們家沒有在綠島留下合影。(參考上方示意圖及影像)
窗戶五的桌檯下方,設有一個小抽屜,裡面放了一張照片,是在A面窗戶三看到的家族旅行紀念照,尚未被裁切過的樣子。從這張照片的原貌看來,拍攝的地點不是綠島。
照片翻過來,背面寫著:綠島的小夜曲的綠島,其實不是綠島。(參考下方示意圖及影像)
小抽屜裡的照片,尚未被裁切的家族旅行照片
是蘭嶼不是綠島
桃框處
小抽屜裡的照片,尚未被裁切的家族旅行照片
月桃
人權館新生訓練展區關於月桃的介紹
橘框處
人權館新生訓練展區關於月桃的介紹
B面會客室底部牆上放了三張照片,是人權館新生之家第三大隊展示區中,關於月桃的介紹,說明月桃對新生們在勞動時的用途。同展示區中亦有模擬造景,其中包括幾株假的月桃。(參考上方平面圖位置及影像)
B面會客室裡,擺了十幾棵從台灣本島運來的月桃盆栽,其中一盆月桃放在比較高的台座上,前面放置了“月桃”的植物金屬牌說明,牌子上面寫著: 「 外面是綠島長的,這裡是台灣來的 」。(參考下方平面圖位置及影像)
米色電話
"話筒勿放回去,可以拿起來聽"
綠圈處
綠圈處
"話筒勿放回去,可以拿起來聽"
會客室兩側原本都設有米色電話,在兩邊的人可以同時拿起話筒通話,也是兩側唯一可以溝通的媒介。
我把兩側的米色話筒全拿起來,作為兩邊相互環境音的接收/播放。經由米色電話話筒,A面無法聽到B面的風聲,但B面有幾支話筒可以隱微聽到A面的口哨聲。
監控室
橘框處
從B面會客室走出來後,來到監控室,可以同時看到A面跟B面。